倒退嚕的人妻角色

這些政治人物身旁的女人，臥虎藏龍開拍續集 李安不執導，我稱作「非志願從政者」，蘇澳漁船遭撞破損 8人平安，她們和出來從政的女性不一樣，我見我思－新城市運動興起，她們因男人而捲入政治，桃園工程意外 兄挖洞摔死 弟目睹來不及救，有很多時候是身不由主。外界願意給她們怎麼樣的空間，孫運璿風骨 官員哪個有？，其實更可看出當地整體女性地位的高低。兩位台北市的候選人還沒有正式投入選舉之前，尋找台北城市精神 30件入圍，我都有一面之緣。大約兩年前見到連勝文是在一場美食饗宴，餐廳門口巧遇連勝文，他顯然正在等朋友。我很高興他也是我們饕客之一，便上前去打招呼，自我介紹。他很冷淡的而且很敷衍性的嘴裡哼了一聲，大概表示聽到了，就轉過頭去。他人高馬大我個子又小，更覺得他其實沒有必要表現得如此高不可攀。我一向不攀附權貴，我有我自己的生活、寫作，最近更每年花大半年的時間在全世界趴趴走。我更深知台北有錢到這個等級的所謂上流社會，對外界的封閉性，他們自成一個族群，除非身家相當不容介入。要去攀炎附勢對我來說沒有必要，更重要的，從觀察中也早知道沒有用。那一天以為連勝文也是美食同好，才上前主動自我介紹，沒想到得到這樣的對待，心裡實在不太舒服。如果不是選前三天我在忠孝東路三段巧遇連勝文，他從一個競選辦公室出來要開始掃街，我也不會再想到這件事。當時還沒有下班，街上人不多，附近只有我和另外一個人在路上。連勝文身邊的人帶著他過來。我知道他們一定不認得我，我剛從達蘭沙拉回來，達賴喇嘛尊者將手放在我的頭上祈福，所以很多天沒有洗頭髮，當然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。他很中規中矩地和我和另個路人握手，十分地盡責但是眼中沒有熱情也不見神采，我可以了解這麼長時間的拜票握手，大概也真的累壞了。我不免覺得心中有很大的落差，如果不是選舉，連勝文不會主動過來和我握手，不管眼中有沒有熱情，我基本上是握不到這雙手的。我還號稱是個所謂知名作家，如果連我也覺得所謂的權貴跟我之間，都有這樣的距離，那麼，一般人會覺得更大。但敗選之夜連勝文和蔡依珊一起出來致謝，兩人雙手緊握。我要說連勝文是不是得來握我們的手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這樣關鍵時刻，緊握住妻子的手才是最真實的，我以為他深知這點。祝福他。再說柯Ｐ吧！我僅有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場募款餐會上。他還沒有正式要出來選台北市長，可是已經有了這樣的氛圍。他走到我們那一桌找他的朋友，他的非典型讓我感到興趣，我和他打招乎，他看著我用經典的柯Ｐ方式笑著說：我當然知道妳，我最怕妳們這種獨立又很強的女人。可是我從他的神色上看出他的親切和包容，雖然他果真是表現得有一點怕怕的。接下來要從柯Ｐ的一次失言說起：他說陳以真那麼漂亮，很適合做櫃檯工作。我當然認為他說錯話、措辭不當。但當時不曾出來批判，因著我有不同的解讀。如今他已當選，更不需要去替他圓這個話。只是要由此來談論。陳以真在還未從政前，是我們一個美食會的成員，常有機會一起吃飯，她美麗善良而且有禮，教養極好，一點都沒有嬌小姐的模樣，得到大家的喜愛。可是柯Ｐ不會注意到陳以真這個面向，他一定只有從政治面看，認為陳身為耐斯集團的小公主，一路坐直升機當上青輔會的主委，三十多歲歷練不多，一下子來選市長恐怕資歷不足。仔細看前一陣子柯Ｐ說話的柯氏風格，他思緒跳躍，沒清楚說明上述這些，便跳過彎到另一面，去說陳以真的美貌。我不否認結果造成失言風波，也該道歉。美貌不是罪，美麗的女人如果有才華能力，那不是兩相其美？我在此要說的是，當他說這些話，不是要貶低女性，我判斷在他心中，靠專業苦幹努力出頭的女人，高過靠漂亮外表良好出身的女性。所以才說漂亮女人適合表象工作。這是我這篇文章的主軸，所以一定要從這裡開始。也企圖剖析選舉期間，柯Ｐ被簡單打成歧視女性，卻可能有的另個面向。關於女性與政治的論述，多年來我花了許多心力，還用小說來闡述。除了女性參政的百分比、重要性，我以為還可以更細緻的來觀察男性政治人物身旁的女性角色，魔鬼藏在細節裡，更可看出一個社會裡女性的地位。先從兩位候選人妻子談起，一個是專業的女性醫師，一個是豪門媳婦，我不否認兩人都是好女人，但作為女人的處境，其代表的意義，真的是很大的不同，其實也呼應整個選戰的主軸：權貴與庶民。但選戰的過程中，我們很清楚地看到藍營要把柯Ｐ和民進黨扣在一起，用了柯Ｐ太太陳佩琪的有能力、專業女性形像。藍營以此來附會陳水扁的太太吳淑珍，企圖告訴大家，柯Ｐ有這麼一個能幹的太太，以後會和吳淑珍一樣干政，並且造成毀滅性的傷害。之後陳佩琪臉書就少發表對重大議題的意見了，尤其最後訴求有亞斯伯格症孩子的母親的辛酸。這當然是柯陣營選戰的策略。我不乏幫忙助選經驗，深知選舉短時間裡有理也講不清，最容易處理的方式就是先壓下，減少陳佩琪的曝光。但也少了將女性議題更上一層樓的討論空間。另一方面，我們看到連勝文的太太蔡依珊，成了這次選舉中一個最好塑造的形象，也被兩方陣營評估為是有加分效果的吸票機。她的美麗得體，同樣也是政治素人無瑕的背景，雖被報導有加拿大籍，柯陣營以不能讓蔡依珊不高興的評估，不要追打。尤其到了最後兩三天，一隻長達3分鐘的影片，蔡依珊含淚敘述連勝文遭槍擊對她的影響，打動了許多人的心。我很清楚的感覺到：即便在台北市這樣的首善之都，選民不少擁有高學歷、高社經地位，大家期待於一個市長的妻子的角色，仍然有其對女性的刻板印象：兩相比較之下，可以看得出楚楚可憐、年輕美麗沒有侵略性在家的賢妻良母角色，勝過於在外面工作尃業能幹獨立的職業女性。我絕對不否認在家裡的賢妻良母的重要性及其價值，但更希望專業的事業女性也能夠保有自己的一片天空。尤其當經濟情況不佳，不少年輕女性最想要的就是能夠嫁入豪門。當時不免憂心，這次選舉展現出來的，會不會加深這樣的價值觀？選票開出來，連勝文大敗，連蔡依珊這樣的形象塑造，都對選票並沒有加分太多，但至少，沒有人會說有減分。由此來看台灣選民期許於一個政治人物的妻子，究竟偏好怎麼樣的形象呢？答案自不用多說。會不會不只是台灣，整個華人社會對政治人物的妻子，都如上述，也就是說，自有其刻板印象？這些政治人物身旁的女人，我稱作「非志願從政者」，她們和出來從政的女性不一樣，她們因男人而捲入政治，有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。外界願意給她們怎麼樣的空間，其實更可看出當地整體女性地位的高低。當年柯林頓選總統提出，選他一個人，有兩個人（加上希拉蕊）一起服務。柯林頓選上總統後，希拉蕊也不像馬英九的太太周美青，必得辭去工作，還倡導了一番醫療保險改革，雖然在她的手中未能成事，但也作為歐巴馬健保的前例。可是這樣的例子，顯然不容易出現在台灣。果真是華人社會對政治人物妻子要求的刻板印象？還是因為陳水扁妻子吳淑珍製造出來的問題（真是她的問題，還是一部分也是代罪羔羊？）才使得直到21世紀的今天，首善之都台北市的市長選舉過程，仍然有這樣明顯對政治人物妻子的形塑差異與要求。也值得探討的是對年長女性的角色形塑，卻又有所不同。兩位候選人的母親，在這一次選舉中也可看出不同的重要性。為了不加深連勝文權貴的形象，曾做過副總統夫人的連方瑀女士，除了少數不可或缺的場合，便不曾多露面（也比較難想像貴氣的連方瑀女士，在地面溼答答的傳統市場要怎麼樣拜票）。柯Ｐ的母親，那個有著台灣歐巴桑氣息的鄰家媽媽，便成有力的助選員。市場拜票，有些話比如反駁「混蛋、皇民、官二代」等由她口中說來，疼惜兒子的護衛之情流露，老太太式的強勢方式，變成可以接受。試想這些話如果由陳佩琪口中說出來，一定讓人感受不同，所以陳佩琪在選戰中後期被安排露面不多。而陳佩琪說到有亞斯伯格症長子的眼淚，也絕對沒有蔡依珊眼淚的效果。（比較折中表現的，是林佳龍的太太廖婉如。台中不打吳淑珍牌，廖婉如也較有表現的機會，當然也與她的特質有關。這點值得另文剖析。）究竟，男性候選人身邊的女性角色，從強人時代永遠的第一夫人蔣宋美齡，被李敖批為老土的曾文惠，被認為誤了丈夫的吳淑珍，到余光中認為不能替換的周美青……由這次選戰中來看居家太太／專業女性，要弱勢或強勢到什麼樣的程度，方能有助男人（丈夫）的選舉？看來都有不同階段潛藏在背後的社會價值的認定。中道當然最好，但可能嗎？更希望不要每一次重要的大選，就將女性打回到刻板的傳統價值與印象。，